遙遠可見的天空有著亮麗的青色、漸層的薄淺白,構成一片蔚藍色的天空。
經過多日的調養,鶯妮已經可以下床走動,她現在正倚著窗櫺,眺望著這片清爽的藍天。
連君端著燉煮好的補湯進來,看到鶯妮立即露出一臉笑意:「好多了嗎?」
心疼的女兒再度入院,連君不捨的日夜守候在她身邊。品貴再怎麼阻止也沒用,女兒就這麼一個,她可要好好的疼惜愛護。
「嗯。」鶯妮手扶著腰,這次傷到了上次的舊傷,所以復原的時間也比上次來的久。
「來,媽餵妳喝湯。」連君拉過她的手,要她坐下。
鶯妮聽話的張開了嘴巴,讓連君細心的餵著。
「鶯妮...之前都是媽不好,只會聽妳爸的話,沒為妳說過一句話...妳願意原諒我嗎?」連君手上的動作沒停,紅了眼眶。
鶯妮愣了一兩秒,默然撫著她的臉龐。「妳是我媽媽,再怎樣也是生我養我的媽媽,我怎麼可能會恨妳、討厭妳?」
「...」連君眼眶內透明的淚珠緩緩落下。
「再說,事情都過去了。」鶯妮貼心的幫她拭去淚,溫柔的笑著。「我不是還活著嗎?」
「嗯。」
那股悔恨...屬於素華遲來的懺悔殘留在她的意識裏,她深刻的體會到她的悲哀。鶯妮傷害了她,所以這輩子得由素華來毀滅她的人生,這是公平的,所以她不恨誰。
而且,她現在能活下來,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。不過,就前世今生的觀點來看,也許她曾傷害過呈淵也不一定,因此今世她需還他感情債。
「鶯妮,妳變的好成熟..長大到媽媽都不認識了。」連感慨的說。
「哪有。」她害羞的別過頭。
連君忍不住伸手抱著她:「媽媽有妳這樣女兒真好,我以妳為榮。」
「媽...」鶯妮在她懷裏紅了臉,胸口有著塞滿的愛。
失去了愛情,她還有親情;在婚姻的路上跌倒、迷路了,她還有朋友在身邊支持陪她渡過,這是鶯妮現在的人生。
現在的她非常的滿於現狀,過去的一切及怨懟就放下吧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
「妳...妳好多了嗎?」問話的是鶯妮的組長,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,結巴的問候著。
出院後第一天上班,盈洳因為工作太多必須加班,鶯妮只好獨自一人到捷運站搭車。
「好多了,謝謝。」她淺笑著。
「那個...」他比著站外的一輛銀白色轎車。「我今天剛好有開車,要不要我送妳一程?」
她訝異的望著他。
印象中,這個沉默寡言的組長總是節儉成性,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開車來上班。
「可是...我們的路線不同,而且油價又那麼貴。謝謝你的好意,還是不用了。」她客氣的拒絕著。
組長的耳根紅了,躊躇一會兒:「沒關係,我本來就是開來要載妳的...」
此話一出,像顆悶雷震撼了鶯妮的心,她不自然的把髮絲塞耳後。
「而且,妳才剛出院,身體一定還沒完全好。」他豁出去了,就算臉紅的像關公也要說出來:「捷運裏面的空氣那麼差,對妳不好。」
知道她離婚後,第一個拍手叫好的人是他,這是薰嵐跟他說的。
感情是非常微妙的,你愈想緊握,它愈想溜走;當你要放棄時,它又緊貼著你不放。
但是...鶯妮沉默著,現在的她,還沒有心思再接受另一段感情。
看她不說話,他開始慌了。
「妳不用想太多,我只是想送妳回家。要是妳不放心的話,我也可以等盈洳她們下班,一起送妳們回
家。」他急忙建議著,就怕她不接受。
鶯妮抬起頭,盯著只比她高半個頭的男人。
呈淵比他高太多了,在呈淵他望著她的時候,她感覺他的眼神總是有著一種莫名的優越感。或許,身高的距離也可以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「那我們先去找間咖啡廳等她們吧。」她清脆的聲音敲進了他的耳裏。
結果,太過興奮的他下樓時差點跌個狗吃屎,連車子也忘了怎麼發動,一個勁的把鑰匙往冷氣孔插。
還是鶯妮接過他的鑰匙,要他安心的坐在駕駛座旁。然後,他們邊談笑著邊把車子駛離捷運站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