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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嘉月沒有違背她的諾言,她真的讓呈淵回來了,回到原本的他。

 

今天是鶯妮的大喜之日,也是艷陽高照的一天。

 

在新娘休息室裏她正專注的看著鏡子,右手拿著粉撲拚命刷著左邊的臉頰。

 

「妳到底打扮好了沒啊?」盈洳推開門,一臉笑容。

 

鶯妮嚇了一跳,差點讓手上的鏡子滑落。

 

「小心~妳在想什麼。」盈洳拿起了梳子,幫她略梳一下凌亂的頭髮。

 

「盈洳..」鶯妮稍微側著身,不讓她碰到左邊。

 

「嗯?」

 

「我今天的表現還不錯吧?」

 

「很好啊~」盈洳回想起早上的她,像個漂亮的洋娃娃站在呈淵身邊,真是美極了。「不過那個神父看妳的眼神怪怪的。」

 

她噘著嘴道。

 

「是嗎?」鶯妮搜尋著腦海裏的記憶,卻怎麼也想不起來。

 

盈洳低下身,在她耳邊悄聲說著:「我看哪,他一定是看上了妳的美貌,想要把妳從學長身邊搶走。」

 

鶯妮咯咯的笑了起來,輕拍她的手臂:「妳別開玩笑,我又不是美若天仙。」

 

「真的唄~妳當我說笑啊!」

 

「少來了,我還不知道妳的甜嘴是有名的?」

 

「厚喲...人家有時候也會說真話嘛。」

 

「好好~先謝謝我的好姐妹囉。」

 

盈洳開心的抱了抱她:「妳真的結婚了呢!我好替妳高興。」

 

「謝謝。」

 

鶯妮好感動,撇開盈洳天真好傻的個性不講,她是個很為朋友著想的女生。

 

「不過,妳要原諒薰嵐哦,她不喜歡學長所以...」

 

「沒關係。」鶯妮釋懷的笑:「她有參加我的婚禮就很不錯了。」

 

薰嵐的喜怒從不隱藏,早上典禮一結束就馬上走人,連要她合照也不肯。

 

「新娘子好了嗎?」鶯妮的阿姨探頭進來:「客人們等不及了哦。」

 

「好了。」盈洳立即抓起拖地的婚紗:「鶯妮,我們走吧。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中國人的傳統很奇怪,吃了一整天的筵席還不夠,連消夜也不放過。呈淵大學的同學們,不甘心的鬧了大半夜的洞房才肯罷休的離去。

 

躺在床上的他們,虛脫的光著身子裹著棉被。

 

鶯妮轉過頭,與呈淵相視了一眼後互相笑著。

 

呈淵伸手撫著她的左臉頰:「還痛嗎?」

 

她閉眼搖頭,釋懷的笑:「不會了。」那種麻辣的感覺,近日來常常嚐到,幾乎快麻痺了。。

 

「對不起,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那樣。」他真心的道歉,臉上溫文的表情與中午的嗜殺者叛若兩人。

 

鶯妮把頭枕在他的手臂上:「沒關係,只要你對我好就可以了。」

 

若這個代價可以羈絆他一生的話,她會心甘情願的去承受。

 

隔天,呈淵因為要到公司交代好工作才能和她去渡蜜月,所以一大早就出門了。

 

鶯妮以人妻的角色為傲,拿著袋子裝著一地的昨晚那些鬧洞房的朋友們留下的凌亂。

 

「叮咚。」門鈴響起。

 

是呈淵忘了帶東西嗎?

 

鶯妮急著跑去開了門,劈頭就嚷:「呈淵....」

 

結果不是他,是一個女人。

 

她嘴上戴著口罩,頭頂上也覆著一頂帽子,只露出一雙眼睛亮的望著鶯妮。

 

鶯妮之所以能認的出來,是秀芳的右眼下長著一顆痣。「秀芳姐...妳怎麼穿這樣?」

 

她失蹤了好一陣子,一直到上禮拜才聽她女兒說她回來,但像是生了場大病,整個人瘦了一大圈,連眼眶也凹陷的很深。

 

秀芳腳步不穩的扶著牆走了進來,手裏拿著脫下的帽子和口罩。

 

「鶯妮...」她的舉止如同老人般的緩慢,連聲音也沙啞許多。

 

「妳怎麼了?身體還沒好嗎?」鶯妮害怕的牽著她坐到沙發上後,立即坐到另一邊。

 

她身上有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懼感。

 

「妳昨天怎麼沒來?」送客的時候,她還找了了很久就是沒見到秀芳的影子。

 

但秀芳答非所問的道:「告訴我..妳沒有去霧林吧?」

 

她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茶喝著。

 

鶯妮不想回答,低下了頭。

 

好不容易喝完哽在喉嚨的水,秀芳咳了幾聲才順了氣。

 

「鶯妮。」她催促著。

 

「秀芳姐。」鶯妮好一會兒才看著她,一臉堅決。

 

「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妳我,是不是可以請妳不要說出去?」

 

秀芳張著嘴,好一會兒才聽懂她話裏的意思。「妳去過了?」

 

「嗯。」

 

「那....那妳有承諾什麼嗎?」

 

鶯妮突然覺得她很煩,禁不住大聲道:「秀芳姐!是妳叫我去的吧?不管做了什麼事也是我自己的事,妳不覺得妳管太多了嗎?」

 

秀芳驚覺到她眼裏的冰冷竟是和當時的自己相似,本能的用手搓揉著臂膀。

 

「我知道我說什麼妳都聽不下去了,但是,妳一定要聽我這一句。快點去把契約拿回來燒掉,不然妳的下場會和我一樣..」

 

「一樣?!」鶯妮趾高氣揚的抬著下巴,嘴邊漸漸的浮現冷笑。

 

「秀芳姐,我有沒有聽錯。當初是妳堅持要我去的,現在又要我做這種事?」

 

「我是為妳好...」

 

「為我好?!」鶯妮大笑著,肩膀也跟著抖動著:「你們有哪一個是真的為我好?在我失去子宮後,根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為我說話,連我爸也因為我不能生育一直鄙視著我。」

 

「你們不說我也知道,他恨不得我在那場車禍死去,總比現在死皮賴臉活著好!」

 

秀芳驚呼著:「妳不要亂說!叔叔他從沒有這麼想...」

 

「沒有?!妳敢說沒有?」

 

鶯妮咄咄逼人的瞪著她:「我親耳聽到他對呈淵說要他不要娶我!」

 

秀芳搖著頭,拚命的想說服她:「妳一定聽錯了,叔叔他不會這樣的...」

 

「有沒有我自己最清楚,從小他就疼哥哥們多過我。」她輕哼著氣:「不過,我現在有了呈淵,他再怎麼對我反感也影響不了我。」

 

完全一樣!

 

秀芳看著鶯妮,她現在的樣子和當時的自己一模一樣。

 

被嗔心牽著走的心情她有過,幾乎被恐懼淹沒的感覺...她嚐到過,她不希望鶯妮重蹈覆徹踏上她的絕路。

 

「鶯妮妳聽我說,我錯了。我不該去霧林找那個女人,不該用不正當的手段把我老公搶回來,這個代價太大了。」

 

秀芳緊張的抓住她:「那時的我是被沖昏了頭,才會叫妳去找那個女人。算我求求妳...去把契約要回來吧,不管要花多少錢,妳都要收買那個叫太慶的男人,只有他..只有他才會見錢眼開幫妳辦事!」

 

「說夠了沒?」鶯妮甩開她的手,輕蔑的哼了一聲:「我不會再聽妳的話了,說再多也沒用。」

 

秀芳心灰意冷的看著她,瘦骨嶙峋的雙手在大腿上不停的交叉、疊合。

 

那個神父是這麼教她的沒錯啊,為何鶯妮不聽她的勸?

 

鶯妮站起來,開了門:「我會尊重妳因為妳是我堂姐,可是不代表我每次都要照妳的話去做。」

 

「不是的...鶯妮,妳這次真的要聽我的...」

 

「秀芳姐!」鶯妮咬文嚼字的喚。「請回吧,我還有很多事要做。」

 

秀芳睜著無神的雙眼,緩慢的站起來,把帽子戴好。

 

經過她身邊時,秀芳又說了。

 

「妳看看我,我會是將來的妳。」她語重心長的說。

 

「再見!」鶯妮用力的甩上門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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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小凱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